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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亲十年 我一路辅佐凤凰男成为本朝首辅 他却将我的诰命给了白月光

xj 2023-04-0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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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成亲十年,我勤勤恳恳,一路辅佐凤凰男成为本朝最年轻的首辅,他却毫不犹豫将我的诰命给了白月光。

  一口气没上来,我过去了。

  死前,手中还捏着昨晚熬夜赶出的春耕方案。

  重来一次,凤凰男又想故技重施,我一个巴掌甩他脸上,「hei~tui!」

  1.

  我死了,过劳死。

  我飘在供桌边上,前来吊唁的宾客络绎不绝。

  在我十年如一日的爱岗敬业下,顾家从边关寒门一跃成为大周朝最显赫的门庭,顾茂之年轻有为,后宅妻妾和睦,婆母何氏福寿延绵,儿子顾明聪颖好学。

  眼瞅着我死后,顾家至少还能再富贵个三代,我点点头,表示还算满意。

  简单回顾我这不算长的一生,总算报恩成功,想来待七日后引灵发丧,我便能再无挂碍,阿爹和弟弟已等我多年,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。

  只是,总有些让人不太愉快的杂音。

  「顾大人真是情深义重,还肯让这恶毒妇人风光大葬……」  

  「谁不知姜氏少时淫贱放荡不知廉耻,嫁人后更是心狠手辣敛财无度,要不是顾相一家良善,断不会容她活到今日!」

  「就是,要死就死,还专挑白夫人封诰这日,这不是故意膈应人么?真是晦气!难怪何老夫人都被她气病了!」

  「姜氏一向如此,还好老天有眼把她收了,这下,顾家也算是苦尽甘来。」  

  我皱了皱眉。

  如果敛财无度是指我一手创办了大周第一钱庄和第一商队,心狠手辣是指收拾这些企图加塞关系户进来捞金的蠢货,那这条我认。

  至于淫贱放荡不知廉耻,我闭了闭眼,那是我少时最不堪回首的往事,最深的梦魇,略碰一碰就能让灵魂痛到发白的那种,他们怎么敢在我灵前堂而皇之地议论?

  也是,我已经死了,还能站起来打他们不成?

  我自嘲地笑笑,在心中默念,不生气,不生气,清者自清,只要顾家认可我姜予的付出。

  我将视线从这群阿谀奉承的蠢货身上挪开,落到灵前虔诚烧纸的两位身上。

  他们一个是我丈夫顾茂之,人到而立之年依旧如初见般风清月朗,至于另一个……

  2.

  「早知姐姐如此介怀,别说诰命,就算是明儿,姐姐要,妾身也拱手相让就是。」

  白姨娘哭得梨花带雨,一身孝衣衬得半老徐娘比闺阁少女还要清纯三分,腰肢盈盈一握,是顾茂之最喜欢的款式。

  只是她一向柔弱不能自理,看着这上气不接下气的架势,我恨不得替她张嘴呼吸,很担忧一个不小心她会晕死在我的灵堂上。

  我有些自责,要不是我已经死了,我一定上前握住她的爪子,目光清亮真诚,「其实,你真的误会了。」

  说起来,白姨娘也是个苦命人。

  她是顾茂之的小青梅,原本好好的官家小姐当着,却因父亲获罪被没入教坊。

  先帝驾崩后,顾茂之有次在我跟前不经意提起这个身陷淤泥却依旧高洁的女子,我心一大,便使了手段替她赎身入府。

  总归,我占了顾茂之的嫡妻位置却不能履行义务替顾家延续香火,心中十分愧疚不安。

  白姨娘幼瘦的肩膀如蝶翼般轻颤,脆弱又美好。就是我见了也难免多上几分怜惜,更别说一向将她珍而视之,捧在手心的顾茂之了。

  我很理解。

  果然下一秒,顾茂之就顾不得我的排位在上,满堂宾客在下,一把将白嫚搂在怀中,细细柔声安慰。

  或许他本就是这样温柔的人,只除了,对我。

  「说的什么傻话!明儿是你的儿子,谁也不能夺走!」

  虽是责备的言语,却硬是叫人听出了心疼怜惜。

  「你为我生儿育女,孝顺母亲,照拂妹妹,操持家务,这个诰命,本就是你应得的!」

  「至于她,」扫过我的排位,顾茂之满眼厌恶,提一句都嫌脏了嘴,「算她识相,否则……」

  话没说完,其中的阴狠却不言而喻。

  「嫚儿,这些年若不是有你,顾府的名声还不知要被这蠢妇糟蹋连累成什么样子!你不知忍下这刁妇多少委屈,我知道,这都是为了我!」

  「待她下葬,我就扶正你,在我心中,从来只认你才是顾茂之唯一的妻……」

  「顾郎……」

  执手相看泪眼。

  我呃了一声,抖掉一身恶寒。

  3.

  咱就是说,生儿育女这条我认一半,可后面那些全是我的工作范畴,哪一条跟她白嫚扯得上关系?

  我知道,不能给白嫚正妻之位是顾茂之多年遗憾,我从前只当他脑子瓦特掉了。

  就算没有我,白嫚罪臣之女的身份也注定她不可能成为重臣之妻。

  没想到,他认真的……

  我不想承认自己瞎,那只能是这些年顾茂之装得太好。

  还有,这诰命的说法怎么跟之前不一样?

  要知道,顾茂之成为首辅时的诰命因着孝道先给了婆母何氏,这一回,怎么轮也该轮到我这个嫡妻身上!

  除非,我自己不要。

  所以,当顾茂之打着为顾明将来着想的旗号来找我,想要说服我将诰命让给白嫚时,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。

  庶出已经够可怜了,生母还出身教坊,若是白嫚能得了这个诰命,今后顾明议亲也能少受白眼。

  白嫚身子娇弱,起初我是不太满意她的,好在经过我不懈调理,她终于顺利诞下长子,了我一桩心事。

  换句话说,顾明是我实打实用真金白银堆出来的孩子。

  只可惜,顾明资质平庸,大儒轮番补课,武林高手私下加练,再压上他父亲的全部官职,也才勉强得了个京城第一公子的名头。

  就这样,也让没见识的顾茂之和婆母何氏骄傲地孔雀开屏,害我只好遗憾地将第二轮鸡娃计划压了箱底。

  他们不知道,就我花下去的那些银子,要是换个孩子,早就六岁拜相了!

  就这样,白嫚还日防夜防,防我仗着嫡母的身份将顾明抢走,夺了她下半辈子的依仗。

  我撇了撇嘴,我姜予的依仗从来只有手中的真金白银!

  好在顾明人是笨了点,总体还算是个孝顺孩子,知道隔三差五来我跟前逗乐(要钱)。

  看着他还是个孩子的份上,我不跟他一般见识。

  4.

  说顾明顾明到,只见一个唇红齿白,眉目清秀的小正太走了进来,惹得众人一阵夸奖。  

  我扬起满魂期待,这孩子一定是来给我烧纸的!  

  顾明不骄不躁,稳稳上了香,还恭恭敬敬冲着我牌位磕了三个头。

  我满意颔首,看,不愧是我花钱堆,不,是用心教养出来的好孩子!

  下一秒,我的好大儿就慌忙扶了白嫚起来,眼中全是担忧,「姨娘身子不好,别跪坏了叫阿爹和孩儿担心。夫人生前您侍奉她一向勤谨,相信她不会见怪的。」

  「顾大公子小小年纪就能帮着操持嫡母丧事,真是至纯至孝,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!」

  「白夫人都已经是一品诰命了,还亲自来替那什么都不是的姜氏守丧,这才是真正的贤良淑德!」

  夸赞顾明知理白嫚善良的声音此起彼伏,顾明却趁机凑到白嫚耳边,不动声色使了个让她放心的眼神。

  「祖坟那边儿子已经安排妥当,待这贱妇一放进去墓室就会被机关切断,百年之后,与阿爹合葬享我顾家香火的,只能是阿娘您!」

  白嫚温柔地抬手替顾明整了整衣领,语气似娇似嗔,「你这孩子。」

  啊,你们够了啊,顾家寒门小户的香火能值多少钱?何况我早给自己烧够了银子。

  我的葬礼在小姑的旨意被传达时达到高潮。

  彼时,那个畏缩自卑,总躲在我身后等我替她出头的小姑娘已贵为新帝嘉嫔。

  我想,她一定很舍不得我。

  传旨的太监很倨傲,旨意的内容很简单。

  大概就是说,婆母健在我英年早逝已是不孝,再大办丧事唯恐折了婆母福气。

  小姑对我那莫名其妙的恨意我是知道的。

  大抵是因为她一边从我的银庄支银子打点宫中人情,又一边恨我生意做得太大,惹得其他嫔妃耻笑她娘家有个浑身铜臭的嫂子。

  她平素最喜欢的事,就是抬举白嫚和往死里踩我。

  只是顾茂之真要将我这嫂子换了教坊出来的白嫚,恐怕为了自己的颜面,顾婷儿会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。

  还有,顾婷儿不受宠是因为新帝不喜欢她,就是嫔位也是看在顾茂之的份上才给的,不是我“与民争利”犯了新帝忌讳。

  总归,她不肯给我最后的体面。

5.

  宾客散尽,除了一地冷清的黄纸,偌大的灵堂就只剩下顾茂之一家,哦,对了,外加我这只不知因何被缚在此地不得解脱的孤魂。

  顾茂之伸出修长的手指,疲惫地揉了揉眉心,他终于卸去全部伪装,挥了手,「去,将蘑妈妈带上来!」

  小蘑跟我一起长大,说是主仆,实际上我是拿她当亲妹子看的,见顾茂之叫人拿她,在宅斗方面我一向迟钝的心肠总算升起一股不安。

  不多时,小蘑被带了来。

  「对牌呢?」顾茂之居高临下。

  我皱了眉,这些年,他官位日隆,早没了从前的谨慎恭谦,这么一黑脸,模样还怪吓人的。

  小蘑不理会顾茂之,她一丝不苟整理过鬓角,这才跪在我的灵前,一叩一拜 ,认真而虔诚。

  我幽幽叹了口气,那头盘发是十年前小蘑自己梳上去的,这十年,跳脱活泼的小蘑生生陪我熬成了苦大仇深蘑妈妈。

  只是小蘑啊,我都让你走了,你为什么还要回来?

  小蘑起身,将白嫚心心念念的管家对牌扔到地上,她知道,那是我一生的束缚,我们主仆都不稀罕。

  「大胆贱婢!」

  顾茂之怒不可遏,一个巴掌扇到小蘑脸上,饶是嘴角溢出鲜血,小蘑也只微微仰头,不肯认错。 

  一个人,如果连死都不怕了,还有什么能威慑到她?

  顾茂之也看出了这点,咬牙片刻,他还是让人捡起对牌,亲手交到白嫚手中。

  「姜氏生于武将之家,本就粗俗不堪,我当初一时心软,原想拉她一把,谁知姜氏非但不肯珍惜,这些年更是越发变本加厉,行商人之事污我顾氏门楣!好在她总算是……」

  说到这里,顾茂之倏然住口,他生性谨慎,从不落人话柄。

  我却知道他想说的无非是,好在我总算死了……

  「是顾郎心善。都过去了,不必再介怀。」白嫚眉目含情,柔声劝慰。

  顾茂之深吸口气,紧紧回握住白嫚的手,「你说得不错。」

  他再次劝说,「嫚儿,我知你性情高洁,从来不喜管家这等俗事。可你大家出身,幼承庭训,从前姜氏管家时,你就总能一针见血地指出她的疏漏之处,不知比她高明多少。」

  「顾家在你手中,我再无后顾之忧。」

  我气笑了。

  6.

  从前,有我这个优秀的劳模在,白嫚自然养尊处优整日无所事事,最喜欢的便是睁着一双无辜大眼睛挑剔我的短处。

  每每被她自以为是寻到一二,就假装好意说与顾茂之听,偏顾茂之还就信她这套,我的那些功劳苦劳也就成了罪过一笔勾销。  

  从前,我只当白嫚是深闺妇人不谙世事,如今再看,这朵从教坊司摸爬滚打一圈再出来的白莲花,又能白到哪里去?

  鸡蛋里挑骨头谁不会?

  偌大的相府,上下百余口人,顾茂之这个甩手大老爷回府时看到的从来都是井井有条,家里家外都不叫他费心,久而久之,便成了理所当然。

  他看不到我为省减家用的殚精竭虑,也不看到我在命妇间的苦心周璇,更不知我要日日面对他那“慈爱”母亲变着花样立规矩的刻薄,好在,如今这一切都归白嫚了。

  只是,白嫚她敢接吗?

  果然,白嫚楚楚动人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多见的惊慌,她心虚地别过脸去,「顾郎知道,妾身向来不耐烦……」

  「阿娘不愿说,是给夫人留面子,我身为人子,却不得不说!」顾明打断了白嫚的话,被我养得红润白皙的小脸上满是愤然。

  「夫人仗着银钱收买人心,满府的下人都叫她带坏养刁,如今阿娘空有一副对牌,阿爹您叫她如何管家?」

  顾明的目光意有所指朝小蘑瞥去。

  「贱人果然坏我顾家基业!」顾茂之一脸光火,他一步步逼向小蘑,「说!姜氏究竟将钱庄和商号的令牌藏哪儿了?」

  不怪他。

  为着我的钱庄和商号,他不知道被御史弹劾了多少回,其实也怪可怜的。

  只是,他全然忘了那年他去松江镇灾,粮商恶意囤积,是我调来整个江南的存粮,才将粮价打了下去。

  那些不明真相的灾民骂我囤积居奇枉顾人命,我求他出面解释,他只冷冷责备我有污他的官声和顾府清誉,强令我关掉江南生意。

  他忘了,那年他去湘西剿匪,被悍匪围困孤村,是我的商号正巧带回苗疆圣女所需药材,作为交换,苗岭七十二峒方肯出兵解围。

  他的政敌故意传出我勾结苗疆的流言,说我牝鸡司晨,我本找好御史上则辩驳,却被他强压去圣上面前悔过认错。

  他忘了,这些年若不是我在背后资助,那些新入朝的寒门举子又岂会全都拜入他的门下?

  白嫚轻描淡写地将我的资助说成是放印子钱,说若非受我一身铜臭拖累,就凭他的才情文章,早该是仕林领袖。

  他们不是不喜欢银子么,如今为何要问我的钱庄商号?

  7.

  「不劳相爷费心,小姐临走前,已妥善为产业寻好了去处。」小蘑鄙夷冷笑。

  不错,我点点头,作为爱国人士,我自然将钱庄和商行都交给了国家!

  顾茂之你满不满意?反正我对自己挺满意的。

  「姜氏这贱人怎么能私自将我顾家产业送人?你现在就去给本相要回来!」

  得知一切的顾茂之暴跳如雷,指着小蘑的鼻尖破口大骂,白嫚和顾明更是脸色铁青。

  真是奇了怪哉,我处置自己的产业,怎么他们倒挖心挖肝的肉疼?

  「裴侯掌管户部,自然是交到裴侯手中。我家小姐虽是女子,但送出去的东西从不回收!」小蘑一脸的她可丢不起这个人,「相爷皮厚,不如相爷亲自去要?」

  顾茂之喘着粗气,如今他一人之下,朝中谁人敢不卖他面子,可裴允偏不。

  裴允自来肆意妄为,仗着当今圣上亲表弟的身份从不将顾茂之放在眼中,每每两人对上,总能将自诩养气功夫很到位的顾茂之气到失态。

  偏皇上对裴允除了信任,还多了份顾茂之羡慕嫉妒的包容放纵。

  顾茂之十分清楚,东西到了裴允手里就如同肉包子打狗,断无要回来的道理,他真去了还要受对方的冷嘲热讽。

  一时间,顾茂之如困兽般来回踱步,大骂裴允是贪得无厌的奸佞,我是红杏出墙的荡妇。

  我啧了一声,头一次见有人自己往自己头上扣绿帽的,别说,还挺清新脱俗。

  白嫚眼珠子一转,指着引魂灯掩唇娇笑,「姐姐的灯该添油了呢。」

  顾茂之身形一顿,眼中泛出温和而残忍的诡笑,「蘑妈妈,用姜氏的名义去将东西拿回来,否则,本相灭了这灯。」

  棺椁脚下,小小的油灯明明灭灭。传说,若是没有引魂灯的指引,新魂便找不到归去的路。

  我,见不到阿爹和弟弟了……

  「毁了这一生还不够,你们竟是连小姐的来世也要一并断绝!」小蘑委顿在地不甘嘶吼,声如泣血呜咽,「小姐啊,小姐!您睁开眼瞧瞧吧,您这些年的心血,养出的都是怎样的恶鬼!」

  可是我死了,我睁不开眼了。

  那又如何,我也会怕啊,我怕小蘑会死,更怕见不到阿爹阿弟。

  手一扬,烛台翻倒在层层叠叠的白幔上。

  不用顾茂之动手,我抢先烧了自己灵堂。

 8.

  我重生了。

  引魂灯将我送回十年前。

  那日我们一家初到京城,恰逢新科进士簪花游街,在如织的人群中,我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他。

  顾茂之身骑白马,走在人群的最前列,回眸一顾,公子如玉。

  阿娘去的早,阿爹是周朝的大将军,我和弟弟自幼在军中长大,比寻常男儿还要皮实些,哪里见过这样温柔清朗之人?

  啪嗒,嘴里的半张饼掉在地上。

  四目相对,顾茂之抬手提醒我嘴角还挂着碎屑,我蓦地红了脸,唰一声放下车帘,一颗心早已被搅乱,砰砰跳个不停。

  人群中,顾茂之牵唇一笑,收回视线,重新打马跟上游街队伍。

  姜然一脸惊恐地将饼往后藏了藏,「是你自己没拿稳,可别来抢我的。」

  我瞪他一眼,忽又自惭形秽。我看姜然又二又楞,也不知方才那公子是否也会如此看我?

  小蘑替我打听到,他是新科状元,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,我想,他定然是看不上我这样的粗野丫头的。

  从那日起,我收起张牙舞爪,一遍遍练习枯燥的礼仪,诗词歌赋背到头发晕。

  姜然说,要是我肯早些拿出这副拼命架势,别说嫁状元,下一任的状元非我莫属。

  可惜啊,即便如此,顾婷儿依旧悄悄暗示,说我配不上顾茂之。

 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,哪里是我配不上顾茂之,而是顾茂之够不上我,够不上我姜家。

  他虽高中状元又如何,顾家边关小户,又怎堪匹配大将军嫡女?

  那时,皇上是有意让我入东宫的。

  一来可以牵制手握重兵的阿爹,二来么,也为太子添上一层助力。

  只是阿爹深知我秉性洒脱,不肯叫我从此束上手脚,顶着惹恼皇上的风险将我的亲事一拖再拖。

  直到那一日……

  9.

  「阿予,长公主府的花会你要不愿去,咱就不去!」

  「你不想嫁太子咱就不嫁!你喜欢那什么劳什子状元小白脸,阿爹就去帮你抢!」

  阿爹来送请柬,他小心翼翼看着我,姜然在一旁拼命点头,乖得犹如一只大狗。

  确认自己重生后,我先是抱着阿爹哭,哭完又抱着姜然哭,的确把他俩吓坏了。

  「我,我就是手疼。」

  阿爹和姜然张大了嘴,要知道,当年为了学骑马,我可是磨破皮都没吭一声的。

  我不管这些,擦了泪接过阿爹手中的请帖,顺便让小蘑把香囊扔垃圾桶。

  姜然瞪大了眼,他知道这是我特意绣给顾茂之的,怎么说扔就扔了?

  指尖划过请帖,我一双手本就不如大家闺秀细嫩,此时更是遍布针孔,密密扎扎的疼。

  就是在这次长公主府的花会上,我准备将这只绣了月余的香囊送给顾茂之,向他表明心意,谁知却遭人算计失了清白,名声全毁不说,更连累阿爹被皇上太子厌弃。

  可是,明明我才是受害者啊,为什么指责我衣着放荡举止轻浮不守规矩的话语依旧铺天盖地?

  「苍蝇不叮无缝的蛋,为什么偏偏是她?」

  我流干了泪,要不是阿爹不眠不休地守着我,早一了百了。

  是顾茂之站出来维护了我。

  他拂过我干涩的眼角,珍惜而温柔,「忘记吧,你的人生还很长。」

  「若忘不掉,就嫁给我,借用我的身份重新开始。」

  「这世道对女子本就苛责,这件事,不是姜大小姐的错。」

  从那刻起,我不再喜欢他。

  肮脏如我,即便是卑微的喜欢也是对他的亵渎。

  是他将我从地狱拉回人间,我用尽全力去报答他,不应该么?

  在后来的漫漫十年,我不是没看出顾茂之眼底隐蔽的嫌弃,不是不委屈婆母的磋磨小姑的刁难,却依旧固执地不肯回首往事。

  如今再看,或许从头到尾,我依然生在地狱。

  一叶障目。

  一叶障目。

  好在,一切还来得及。

  10.

  如今三月,春光正盛,京中权贵的花会一场接着一场,让人应接不暇。

  我带着小蘑溜溜达达在公主府赏景。

  「婷儿,我那诗帕,你可曾帮我转交给顾哥哥?」白嫚讨好地将一对小巧的赤金耳环塞进顾婷儿手里。

  顾婷儿嗤了一声,将耳环扔在地上,脸上的鄙夷毫不掩饰。如今仰慕她哥的姑娘能从这排到城门口,就凭这么点破烂,白嫚也想指使她做事?

  「谁是你哥哥?真不要脸!你这叫做私…私相授受!若是坏了我哥名声,我饶不了你!」

  「我,我一直叫顾哥哥的,更何况,我只是想请顾哥哥指点诗文而已,婷儿你别胡说。」白嫚委屈地抿了抿嘴。

  「我哥又不在这儿,你装给谁看!」顾婷儿瞪她一眼,嫌弃地抽出胳膊,头也不回地往外走。

  看着两人从花树后转出,我直呼好巧。

  一见是我,顾婷儿脸上的表情转怒为喜,雀跃着扑过来就要挽我的手。

  我优雅地旋转半圈,叫她扑了个空。

  不满在顾婷儿脸上一闪而过,很快她又调整好表情扑上来,「姜姐姐,我正四处找你呢,上回你许我那只百宝缠丝手镯带来了没?」

  我拉起小蘑衣袖,顾婷儿心心念念的那只手镯正明晃晃套在小蘑手腕上。

  「难得小蘑喜欢,我就送她了。还有,我姜家只有我一个女儿,顾小姐可别乱叫。」

  顾婷儿满脸期待变成铁青,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我,「姜予,你疯了!你就不怕…」

  怕你在顾茂之跟前说坏话?我眉目冷然。

  从前我倒是对顾婷儿掏心掏肺,可她的那些挑唆挑剔哪次少了?现在么,我不伺候了!我的银子,就是打狗也不便宜姓顾的!

  见顾婷儿吃瘪,白嫚眼底闪过一丝快意,她捡起的耳环偷偷藏在身后。

  白嫚家本是长兴侯府旁支,靠巴结嫡支过活,日子不算富裕,用这对赤金耳打点,不寒酸,真的。

  可惜不巧,顾婷儿的胃口这不是被我养大了么?

  我不理会顾婷儿,只对白嫚笑得热情灿烂,「好标致的姑娘,倒叫我一见便心生欢喜,小蘑,看赏!」

  一只装着五两银票的墨玉绣翠竹荷包被塞到了白嫚怀里。

  被我像打赏下人一样打赏,白嫚脸上的笑挂不住了。

  她眼眶一红,泫然欲泣,「我到底是长兴侯府的姑娘,姜大小姐怎能如此折辱……」

  11.

  到底少了教坊司的磨砺,比起前世来,白姨娘的演技生硬不少啊,我在心中啧啧两声。

  「原来是白家小姐,怪我没说清楚,在我们西北都用银子表达感情,对不对,小蘑?」

  小蘑疯狂点头。

  所以,这哪里是折辱,这根本就是友谊啊!

  我是真的不懂,前世白嫚最喜欢我的东西,如今我主动给她,她怎么还哭上了?

  只是前世没有我逛园子这事,倒不知白家与顾家早就熟识,顾茂之更是与白嫚青梅竹马。

  顾茂之在这么告诉我的,白嫚的父亲正好是他家乡小城的县令,对他这个家境贫寒的读书种子很是照顾。

  他对白嫚没有男女之情,只是同情白家不幸蒙难,实在不忍恩公之女流落教坊。

  当时我想,他连我都肯帮,自然不忍心眼看白嫚受苦。为了让顾茂之安心,我花费大价钱买通教坊管事,让白嫚假死,又帮她改头换面入府。

  后来照顾着照顾着,他俩就照顾到了一张床上去。

  小蘑提醒我小心白嫚,可那件事后,只要男人靠近我就恶心想吐,根本没办法忍受顾茂之的亲近,便想着若是白嫚能替顾家延续香火也算不错。

  不过倘若白嫚与顾茂之早就是郎有情妾有意,事情就有意思了……

  想到刚才白嫚一口就叫出了我的身份,我眯了眯眼。

  「怎的不戴?白小姐是不喜欢我的荷包,还是嫌姜家粗鄙,不肯给我颜面?」我沉下脸。

  到底是忌惮将军府的权势,再加上我即将入主东宫的消息沸沸扬扬,白嫚再不情愿,还是委委屈屈将荷包束在腰间。

  只是这荷包本是男子常用的花色,配上白嫚一身粉嫩娇柔的妆扮反倒不伦不类,我满意颔首。

  白嫚认为我是妒忌她的貌美,怕她在今日的花会上大出风头才会故意打压,她不知道实际上我有些遗憾,比起桃红这样娇嫩的颜色,还是白色最衬她。

  出淤泥而不染么。

  只可惜没了我的商行钱庄,自然也就没了前世白嫚最爱的鲛人纱。

  千金一匹,却素雅如寻常白绢,只在行动间流光溢彩,梦幻如鲛人眼泪,是顾茂之最欣赏的,每每挂在嘴边赞叹不已,「嫚儿本性质朴,素衣荆钗也难掩骨子里的高华。」

  「那么白小姐,咱们就等会儿宴席见了。」我愉快地挥了挥手。

  白嫚脸上一僵,她原想着等我走了就将荷包收起的这条路算是走死了。

  被我故意冷落的顾婷儿剜了白嫚一眼,狠狠撞了下她的肩膀跑走。白嫚再顾不上荷包的时,慌忙追上去解释讨好。

 12.

  来到凉亭,早已座满小娘子。

  前世,我真心实意想跟她们交朋友,却因礼仪疏忽被人嘲笑,被独自仍在凉亭枯坐了一个时辰。

  她们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我这,我这样西北长大的女子不要妄想融入她们的世界。

  这一次,我兀自坐在角落吃茶,有什么好融的?我嫌脏!

  再说了,我早已经不是那个初入京城什么也不懂的姜予了。我感念顾茂之的恩德,将顾夫人做到尽善尽美,这些礼仪早已刻入骨血。

  贵女们虽惊讶于我的转变却还是习惯性刁难,不过在几只出头鸟被我不硬不软顶回去后,也只敢小声嘀咕。

  「明玉县主来了!」

  众人纷纷起身迎接衣衫华贵的少女,我也越过众人看向她。

  少女雪白小巧的下巴微抬,顾盼间眼波生辉,骄傲的如同一只凤凰。

  不,她本就是高高在上的凤凰。

  明玉是长公主的独女,前世她与我都是太子妃的热门人选,就是那种不熟却颇为尴尬的关系。

  只是谁会料到,我没嫁给太子,她也没能如愿以偿。

  我在公主府出事不久,京中就有了我是被明玉算计陷害的流言。姜然为了替我报仇,偷了明玉的肚兜挂在妓院门口。

  艳丽的水芙蓉在浓紫的底色上绽放,成为京中最香艳的谈资,有那猥琐的,还要故意上去摸一把。

  明玉不像我,她自幼顺风顺水心高气傲,这样的屈辱让她第二日就悬了梁。

  她的死让姜然悔恨愧疚,他终于明白自己的所谓报复对一个女子来说究竟意味什么。

  姜然从此整日酗酒,荒废了一身武艺。

  公主府的报复虽迟但到,对一切心知肚明的姜然还是选择踏进埋伏,乱箭穿心而亡。

  彼时的我已手握大周经济命脉,我疯狂地报复,毁了最受先帝看重的长公主府。

  那天,我来送长公主,她骂我眼瞎心蠢,我面无表情,亲手给她灌下毒酒。

  如今想来,如果从一开始就错了,我们后来那些年你来我往的互相伤害不过都是笑话。

  13. 

  凭借前世的经验,躲开了那杯让我万劫不复的茶,也没有巴巴地去给顾茂之送荷包给人可乘之机。挨到吃席,我一屁股坐到了一堆年岁是我几倍的贵妇人中间,惊掉了一地下巴。

  将军府地位超然,我虽是在室女,代表的却是将军府,严格论起来这个位置我坐着并不失礼。

  因此长公主长在短暂的愣怔后就笑容如常地招呼众人落坐,又给女儿明玉使了眼色,示意她也坐过来。

  只能坐在门口小娘子那桌的白嫚和顾婷婷眼冒火光,一接一替不停瞪我,恨不能在我身上烧出个洞来。

  我不理会二人,好歹我从前也是首相夫人,没办法,习惯了……

  被我这么一搅,主桌一下就少了两个位置,贵妇们也再顾不上矜持各自抢着落坐,我冷眼瞧着顾茂之的母亲何氏抢下末座。

  这时候,谁做出与前世不同之举,谁就是幕后黑手!

  前世本该坐在这里的三位夫人忍着不满,被长公主安抚着去了旁边一桌,她们不敢拿我如何,却犯不着忍何氏。

  一个新科状元的母亲,虽前途可期,如今却还不值这些夫人们放在眼中,明里暗里挤兑何氏不懂规矩。

  何氏脸上讪讪,却依旧硬着头皮稳坐不动。

  她非要厚着脸皮坐下,不过是为了离我近些方便行事,我唇角微勾,鱼儿上钩了呢。

  果然,酒过三巡,何氏笑眯眯向我招手,语气亲昵慈爱。像指使家中晚辈般理所应当,「阿予,你陪我去更衣。」

  满桌的夫人们见状,眼神皆在我与何氏之间来回,狐疑猜测我们的关系。

  有人想到那些我追着顾家状元郎跑的传言,眼神就变得轻蔑起来。若非如此,就凭何氏一个六品安人如何敢使唤大将军府的嫡女?

  我捏汤勺的手指逐渐收紧,这是何氏的一贯手段。

  前世何氏的一举一动都带有若有若无的暗示,都让人忍不住误会,可细细去想,她又根本不曾说过半句准话,事后推得一干二净。

  就像现在,若我真因此发火,倒叫人觉得莫名无礼,可若应了她,岂不坐实与顾茂之不清不白?

  只可惜何氏并不知道,如今的我早就不是当初那个情窦初开又娘亲早逝无人教导,只能任人欺负的懵懂小姑娘了。

  我小口抿着面前的甜汤,像是没听到何氏的话。

  何氏脸上的假笑逐渐挂不住,眼底闪过一丝羞恼,不由加重了声音,「阿予!」

14.

  这一次,我没喝下那杯下药的茶水,也不曾离席走动,更是直接坐在了长公主这些德高望重的长辈眼皮子底下,根本不给任何人可乘之机。

  何氏早就急了,若是任我一直如此,那今日针对我设下的局岂不白费?

  「顾老夫人,您是叫我?」

  见我终于抬头,面上鹊满是懵懂不解,一脸的我跟你不熟,何氏气得半死,若非当着这么多人,她早就发作出来。

  姜家这死丫头今日是怎么回事,竟敢如此对她,还想不想进她顾家的门了?

  何氏原想一拍两散,想起儿子的交代,这才强忍着心头的烦躁,深吸了一口气,将方才的要求重复了一遍。

  这回我表示听懂了,不过,「您若是要更衣,请了公主府的丫鬟引路便是,我也是头一回到府上做客,并不熟悉府中路线呢。」

  我淡定抬手叫来侍女。

  能坐在这的贵妇都是人精,见我不想打理何氏,再次不着痕迹地交换着眼色。

  没想到状元郎仪表堂堂,生母竟如此不懂规矩?想来那些流言也不能当真,有那先前看好顾茂之做女婿的,也暂且歇了心思。

  明玉更是不耐烦地蹙了细眉,「何夫人是看不上我府上的丫鬟,要不要本县主亲自为您带路?」

  嗤笑声四起,何氏满脸涨紫连声不敢,迟疑半晌,还是只得跟在我叫来的侍女身后匆匆离席。

  目睹母亲丢人,顾婷婷张口就想骂我,被白嫚死死按在座上。

  「她是欺负你年纪小不懂事,若顾家真看重你就会遣人上门提亲,这算是怎么一回事?那个何氏的话,你一句都别信!」

  我讶然扭头,明玉竟会出声提醒我。我俩可是竞争对手,我一心扑在顾茂之身上才是对她有利。

  仿佛猜到了我的想法,明玉不屑地扬起下巴,一脸骄傲,「即便你爹再打一百个胜仗,太子哥哥也会选我!」

  我弯起眉眼。

  「笑什么!」明玉瞪我一眼,傲娇地扭过头不再理我。

  我目光渐柔,「多谢。」

  还有,对不起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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